生活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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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师人的一天 2020-11-22 18:53
生活的来由(5首) |(河南)李红军

◎入夜的洛河

妩媚的洛神把枕头赠给曹植。
从此,人和神彻夜无眠。
夜空浩渺,沙径在野草梦中迂回,
像女神遗留下的爱的迷宫。
枕畔的泪滴,千年未干。
我穿越红绿灯,穿越手可摘星辰的
高楼。像是奔赴一场幽会。
只有一条路,从繁华通向寂寥,
暗合我麻木后苏醒的意识。
上下摸索着洛河水的波涛,犹如
摸索着人生的脉搏,摸索灯火
取代渔火后的漫天霜雪。我不敢
回首,担心曹植咳血的《洛神赋》,
随风雨袭来,席卷游子的故国。

◎示儿

——我比你大44岁,四十四岁哦。
当你上了小学一年级学会算数,
你会说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啊!
它刚好是你爷爷留在世上的时光长度。
你在我怀抱里撒娇或取闹,
我总是在你兴头上疲倦得不得了。
想起我在你爷爷怀抱里的样子,
我就拼了命似的重新上阵。
每当看着你睡觉的样子,
我就会微笑之后偷偷地抹泪。
我今生最想学的本领就是摘星,
你趴在我的肩头往家赶时你说过,
“我想要星星,你帮我摘下来!”
你不知道爷爷就在洒满星光的天上……

◎谒山化汤泉颜真卿墓

墓中的岁月,没有草生和叶落。
三更时分,你点燃一豆油灯,
映照大唐的廊柱,
目光如焗,紧盯莫须有的蠹虫。
那蠹虫可是安禄山所变?
你的火眼不放过命运的蛛丝马迹。
你放下手中的诗赋,道经,
用右手食指初试剑刃的锋芒。
永远像婴儿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你用热血啼唤黎明,
你的衷肠怎能隔断家国的炊烟?
轻咳一声。一滴墨吞噬太阳。
这墓冢的石门,铁了心,
要让你的灵魂保持颜体的肃静。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我又看到那个相片中的少年,
穿着妈妈做的纳底布鞋,
把唐突的脚印,
跟随日升月落和喇叭广播,
印满偃师县城民主路的人行道。
他不小心踩住过狗屎,
也别有用心地踩住过闪光的硬币。
他的心扉半开半合,类似孤独
的贝壳。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
像齐秦唱的,他渴望外面的世界。
他不知道即便因写诗插翅飞起来,
还会坠落到这爿棋局;
他不知道人生有一场场变故,
只知道夹着书本戴着眼镜前行。

◎母亲

从未在你面前吟诵过:
唐代诗人孟郊的《慈母吟》。
你手上的茧子,有一多半,
是因我、为我而结。
父亲走后,你的心
也空落了一大半。
我就像一棵树一样,
不说疯狂地结果吧,起码
早就在你长夜的泪花中,
认清从大树到成为家庭支柱的心境。
你的泪已干。
你说父亲把他的福,
让给你独享。
父亲的笑容和你的泪光再度交错。

2020.11.22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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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亳人家 论坛版主 2020-11-23 12:52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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