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冬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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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原创 2021-02-14 15:55
◎雪无冬 |(河南)李红军
   
   冬天无雪,在豫西北的偃师,是人们不可想象和接受的事。一冬至少一场雪,仿佛是生命和季节之间的契约,是约定俗成的。

   庚子鼠年冬天,邙山和伊洛河左等右等,期盼一场雪洒落的愿望直到除夕夜还是没能实现,人们在心里打一个叉,算是落空了。山河一年四季按理说大概有三四件衣裳,春夏是绿衣,秋季是锦衣,冬季有雪是银装,无雪则只有披褐了。虽然老子说过,是以圣人被褐怀玉,说的是圣人身穿粗布衣服怀揣美玉,比喻出身贫寒却有真才实学。然而,我宁愿山河冬日不要披褐,不要那样深沉,而是换上银装,轻浮那么一回。

   雪来了,好让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番。唯有这样,人在天地之间行走,才倍觉洗刷掉一年的晦气,更新一下自我,心灵也不再感到空落。

   雪来了,这个城市额外增加一个人类,那就是好事者捏造的敦实的雪人。汽车的速度慢下来,生活的节奏和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无聊的人凭空多一个情人,赏雪就是情感的拓展训练。画家把画笔伸向雪的心窝,掏一掏簌簌而落的果子。

   记得去年冬天,我抱着三岁的二宝踩在街头上冻的厚厚积雪上,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我们侧身小心翼翼地滑动两三步,差点跌倒,我们的惊呼和笑声碰落行道树上的一小撮残雪,感觉就像是我怀抱的小生命带来的由衷的颤栗……

   人们相逢在街头,有意无意之间议论起庚子年冬天缺席的雪,她就这样忍心抛弃了这个鼠年的冬天吗?难道是她的心中没有了冬天的位置?

   孩子们每天照样背起书包,在朝阳中踏上求学之路,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不是昨夜的雪,而是雪未来的清冷。老人们在夕阳下拍打栏杆,无法对雪轻描淡写,连树上的麻雀都能听懂他们内心的一声叹息。

   是雪无冬,不是冬无雪。是最接近真实的说法,不是我在偷换概念。如果雪心中有冬天,她一定会来,哪怕姗姗来迟。

   雪无冬,雪在暗地里加强着我们对雪的怀念,让我们反思: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当我们反省够了,整改好了,雪一定会来的,山河一定会披上银装,我们也一定会和雪有个纯洁的约会。

   2021.02.14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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