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庞村镇的外婆(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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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原创 2022-09-30 06:42
◎献给庞村镇的外婆(外一首)|(河南)李红军

你迎接我的沙土路,布满穿越
篱笆的鹅蹒跚的脚丫。你那双被
白条布缠裹一生的脚,支撑着人间
最弱小的词语,比如有幸被
葫芦瓢,从夕阳中舀来的“星”。

你的眼神中,闪烁一朵姓泪的
花,我伸开的手就是阳光的荷叶
父母的架子车,被芝麻花换成
自行车;我推的铁环也被油菜花
换成哪吒的风火轮,一齐直奔向你

瓦片滑下来的西风,硬要掏走你的
牙齿。我换掉的乳牙则主动
交给麦田的南风。从南风再到
西风,圆规旋转九十度就可以画出
弧形的彩虹,追溯齿缝中的血脉

灯笼被蛛网挽留。请原谅我把
骨灰盒,当成台式收音机
澎湖湾的回声渐远,你呼唤我的
乳名像雨丝一样动听,感动堂前的
香椿的嫩芽尖,再度鼓满春风


◎献给寇店镇的干婆

你的一对银耳环,是逃难的阳光
为你的脸蛋打造的。露天电影中的
雪花,一瓣瓣地洒落进你的面庞
就像隐入人间烟火的霜。而你围裙
沾染的面粉,则舞动厨房的阳光

你说话的声音,抵达后院的枣树
在青枣的果核中,酿造清晨的泉水
和你的年轮背道而驰,得益于豫剧
舞台上,旦角饮用的同一条泉水
唤醒年迈的月光,扔掉墙角的拐杖

你牵牛花的眼睛,眯缝起一线蓝天
问天问地,你眼看着门前池塘边
游过来的鸭子,同金鱼擦肩而过的
浮萍,被我摄入没有闸门的眼眶
你心中的黄连,舍身化作我的蜂蜜

墙上的二胡与笛子,让苔藓爬满
鹅卵石的道路。粘着芝麻的小人书
把我的酒窝,引进燕子的巢穴
针线缝缝补补的血缘,手把手载入
烧汤花的时针,门槛石的凹印

2022.9.30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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