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2020说抱歉（组诗）|（河南）李红军
◎向2020说抱歉
我辜负您的春光，
眼前晃动着达摩的影子，面壁
思过一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前的
花好和月圆。
风是无辜的，因为——
新冠肺炎病毒划下的小小标点，
人们像卡夫卡《城堡》中的主人公K，
在茫然和失落中，
重树丈量世界的勇气。
我听命于口罩，信奉消毒液，
翻箱倒柜寻觅并捧读加缪的《鼠疫》。
当我摇动笨拙的诗笔，
做心灵的长途跋涉，
维纳斯的断臂于雪光中绽放永恒的花朵。
◎跪书·虔诚
处于启蒙阶段的儿子，
还不会写字。
他捉住笔就随手涂写，
在纸上，在地板上，甚至在墙上，
永远有写不完的“字”。
在我这个当父亲的看来，
都是些没有意义的线条和笔划。
比原始人的岩画还要原始。
当他跪在地板上，
把一个空白的笔记本放在沙发上，
摇动笔杆，每页涂写——
数量不等的圈圈，勾勾画画，
仿佛只有上帝才能读懂的天书，
骤然变得浅显起来。
◎向世界说抱歉
我曾在拍摄的相片和镜头中，
为不够蓝的蓝天抠像，做特效，
追求所谓的美，
却丧失心灵中自然的天平。
也曾在同时间和金钱的赛跑中，
像上紧的发条，来不及
给放学归来喊爸的孩子一个拥抱；
像生锈的铜臭，不可理喻，
一再地痛心于精神家园的荒废。
向世界说抱歉，抱歉世界！
我想梦回童年，
天不用修饰永远那么蓝；
心灵不用擦拭，永远是一张白纸。
世界上，还没有抱歉二字……
◎未完的意境
又一次来到冬日的洛河边，
不为寻找神秘的洛书。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大书，
绝非洛书能够概括。
在一场冬雨过后，
无数的北风和阳光来过。
水鸟偶尔为争食才鸣不平。
青草枯黄后统统被割断，
防止因干燥引发火灾。
蝴蝶、蜜蜂随着花朵的衰败，
消失无形，抑或混迹于泥土。
芦苇和残荷的躯干中空，
还在苦苦地支撑，
仿佛在等待造化的一纸命令。
◎除了梦，我们没有任何牵连
除了梦，我们没有任何牵连。
那个梦脱离现实，
没有舞台，也没有背景，
没有音乐，更没有对白，
甚至没有我的出现。
那个梦，只有曹植《洛神赋》
中的四个字被牵连出来：
明眸善睐。
一个形容梦中的你的成语。
你的眼睛明亮而灵活，
就像现实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可惜，并非我能用心把握。
这个梦的主题凸显，
所有的一切随之泯灭……
2020.12.27偃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