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山谷漫游（五）｜（河南）李红军
告别窗台上滴水成泪的空调，
告别棉花糖般白气笼罩的冰淇淋，
告别电流嘶嘶响的摄像机和电脑，
告别一双蝴蝶栖落的某一本书，
告别阿斯匹林双黄连藿香正气水，
我进入人迹罕至的虎头山谷。
我在盘山公路上路遇的年轻母亲，
骑着电动车教育后座上的孩童：
将来的文凭是你人生的通行证。
而公路边悬崖末端的一处处断壁，
让我蓦然想起断臂女神维纳斯，
向达摩祖师断臂求法的慧可。
我比在山下的人流中更加寡言，
我的舌头为组成夏日绿色的元素，
一知半解地伸出来让味蕾沾光。
我摆在人生后半生的那把算盘，
不会比山谷中突兀的某一块石碑，
更能彰显出接近真理的勇气。
我惊讶于这山谷的每一条幽径，
通往禅的悬崖或者道的末路，
却没有一条和那人间的歧路吻合。
我的到访总是唐突如一阵秋风，
松针和蚁虫能从黎明睡到夕阳，
消暑的音乐晚会我总是无故缺席。
我能说出山谷中万物的名字有限，
借助微信扫一扫的识物功能，
我带着苯丙胺类的心灵和神经，
同大自然出入同扇窗户同道洞穴。
山谷中的黄金屋和颜如玉，
消弭在山谷外的炊烟和尾气中……
2022.8.16偃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