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意象（组诗第三）｜（河南）李红军
◎苹果
洁白的脸庞，带有一圈红晕
芳名苹果花。连朝霞也要醉了
当着春风的面。红与白的
联姻，在闪电中预示着生命中的
一番渴望，无关蛇的诱惑
青涩不是罪过。火烧而焦灼的
夏日，借助隔世的皮影戏
为凝固的大理石雕塑，增加一丝
微醺的动感。阳光的狼毫
通过晕染而非描摹，孕育彤云
红润的芳香，只要一点点光芒
就灿如金子。风中能窃听到
一只苹果的独唱，她仿佛背对
南墙抚弄发辫，就在转身的刹那
苹果和脸颊，镜中来回转变
来自耳根的呼唤。卷起一千堆
香甜的雪。拥抱鸥鹭的海岬
被空气割伤，这黄褐色的
疤痕，证明爱与被爱的狭路相逢
苹果核中的宇宙，归于指尖
◎橘子
橘不可貌相。她的褶皱也是金色
太阳的褶皱。落魄的屈原遇上
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删酸就甜
化苦为念。这场跨时空的邂逅
唯有橘子坚贞的品行，能够成全
她化身临风的玉树，把楚辞的
章句，通过古琴上泉涌的一脉脉
流水，指向竖着耳朵的星辰
她在清风的衣袖下，收集嫦娥
遗落的七瓣月光，幽香引燃风霜
那样固执的情愫。找不到哭泣的
丝绸，酸甜的韵律在断续的
夕烟中交织忘情的箭雨。她屹立
大地的窠臼，守候着雁鱼的
书和尺素，却从不为流云动容
唤醒千古的月光，在每个芬芳的
垭口。南国难道只是一个传说的
磁场？南方难道只是一个虚构的
牢房？橘，你这个绝世的佳人
要把自由的橘瓣，散落天涯
◎猕猴桃
那带刺的绒毛，仿佛长在梦想的
后脑勺。如此轻柔但暗中带着
一股绵软的定力，让人类眼中的
世界，染上一种通灵的色彩和
不可抑制的亲和力，默默地
暗褐色的鹅卵石。你把天空当作
河流。孕育憧憬的风雨雷电
让大河的温床，沿着你的心肠
在晨曦的美梦中定型。河水一再
抚摸冲刷，你的命运依然带刺
急于摸到白昼的额头。和阳光
碰撞，好让猕猴的天性沾染上
太阳中三足乌的飞翔。在密林中
三五成群，与霰弹一样的风
嬉戏，于藤蔓的秋千上打滚
抓起一把芝麻，洒进固守的心灵
绿色麦田的燕子，聚敛芳香
谁念诵起芝麻芝麻开门，那咒语
也不能让你迷途。你痴痴地
躺进大地的手掌心，告别魔法
2021.9.14偃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