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 虑（外三首）｜（河南）李红军
每个人都有焦头烂额的时候。
——题记。
我没有焦虑的外衣，
类似于包裹着胚芽的焦土的外衣。
我有焦虑的外表，
如同王之涣写《凉州词》时的外表。
我陷入年轮的焦虑。
无论面对落叶还是落红，
在归根或者化作春泥的途中，
天空是黯然的灵魂唯一的兴奋剂。
我被焦虑考验的时刻，
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命运如出一辙。
我渴望雨丝一把夺走太阳的凸透镜，
浇在焦炭的兔眼上。
准备放倒消息树的人，准备
在阳台上放置一把扫帚的人，
——手心在冒汗。
我常被蒙面的生活卷入这样的角色。
驿站的马谛听着荔枝的蹄声。
我像驿马吃饱了草料。
历史的红尘记录下妃子笑声的青史。
我的焦虑被提前揭示。
我焦虑的葫芦里，
卖的是时光的泻药。
正如闷声不响且流放夜郎的囚徒，
徒劳地等待大赦天下的花灯。
我有信心抬起头，
静观镇定像一尊神走过面前。
而焦虑潜藏在石头的骨缝，
面对迟到的闪电从来就不发一言。
2023.10.20偃师/
◎人生的火车站
我的一生长留偃师，
我听闻火车站的叹息比我的一生更长。
我愧对一列列途径偃师的火车，
它们一溜烟似的奔驰的背影，
美过土耳其诗人塔朗吉的诗歌《火车》。
我把火车站当作一枚楔入大地的图钉，
从这枚图钉的前额，
我眺望钻石的理想才能摘取的星星。
我的血液中没有吉普赛人的基因。
厮守偃师的十二个月，
令火车站嫉妒不已。
我想对火车站说抱歉，
谁说的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我抱着上万卷书在人生的轨道上跑偏。
2023.10.20偃师/
◎红蓝铅笔的剖白
记忆中那个嚷嚷着，
非要拥有一支红蓝铅笔的少年，
有着蓝色的忧郁，
和红色的激情。
就像王朔小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我没有捡拾过小说里的半个字，
就在红蓝铅笔和此书名之间，
画上神秘的=。
红色笔芯借助杜鹃啼出的血丝，
引领我走出心灵的阴影。
蓝色笔芯依靠宝石晶莹的呼吸，
缭绕成海鸥的旁白。
如果把忧郁视作浪漫的一种，
革命主义+浪漫主义的象征物，
非红蓝铅笔莫属。
线条和符号携带着文字的命运，
指向怀表的秘密心脏。
这纸上的双人花样滑冰，
闪烁着蔚蓝的泪光和酡红的笑靥。
红蓝铅笔从夹在耳朵上到握在手掌心，
滑出从海市蜃楼中脱逃的彩虹。
2022.10.21偃师/
◎“像海一样”李健视频号演唱会观后
大海培养出来的男中音，
手挽海上的明月，
将海马的心声，
交给深秋耕种音符的长夜。
以出窍的浪花为风火轮，
让蒲公英的降落伞，
牵涉出少年手捧的玉盘，
承接绕梁三日的大珠小珠。
以云朵徜徉的海面为镜，
让花朵在镜子中，
旋转着斗转蛇形的长流水，
绽放大乔小乔的红颜。
我像一匹驮着青春的老马，
在栗子的歌声中识途。
告别歌德的维特，
摆脱纳博科夫的洛丽塔。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三点水的海有两点都是泪，
我那灌满风沙的脚印，
接受泪一样咸的海水洗礼。
2023.10.21偃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