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河南）李红军
一
雪是实在的事物，
看得见羽毛，摸得着肋骨。
让你灰蒙蒙的眼前为之一亮，
腾出束缚的双手捧住她的陨落。
她遏制你指尖的马达，
不用为捻转的字节、音节伺服；
掐灭你手掌心的火焰，
只为让你打开鲜艳的肺活量，
为洁白的毡房屏息一秒钟。
如果你有不满足的渴意，
她会命你再次伸手，
朝向一瓣刚诞生的琼花。
二
雪是明亮的事物。
这个世界总有皱眉的阴霾，
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镜子。
雪带来开心的麻花，
带来小麦的发辫。
雪是最晶莹闪亮的一粒汉字，
紧绷人心中的墨线。
当雪以水的子嗣重生，
她的乳白色婚纱，
只能交给阳光翩翩的新郎。
雪藏在野史的英名，
任由谢道韫发落给未来的柳絮。
三
雪是温润的事物。
在命定的冰和未定的玉之间，
她选择处子用来守身的玉。
她簌簌而落的泪珠，
带着蒸汽火车吹拂的手帕。
在一朵雪的烛照下，
能够轻易读懂萤火虫的书籍。
在千年窑洞呼唤雪的芳名，
如雪的聊斋女子，
就会引燃红袖的篆香。
雪没有密码，
只有一串野鹤的跫音。
2024.12.14偃师/
